看《共同警备区》—世界和平
第一次知道朴赞郁是在中队长同志解说的老男孩视频中了解到的,该系列解说让我第一次认识了朴赞郁这个喜欢肮脏故事的老头子。共同警备区这部电影相比老爷子导演的其他电影,可能镜头语言是相对较少的(依然够我摸索一阵…),但可能是最能贴近和预言我们将来所要面临的情境…提前趁记忆清晰记录一下,看十年后的自己是否依然能保持清醒,不被战争和极端民族主义所裹挟。
共同警备区
地点
首先来看一下本片故事发生的背景地点—共同警备区也就是板门店。百度百科如下:
板门店(판문점)位于朝鲜半岛中西部、北纬38°线以南5公里处,以前这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1953年7月27日,朝鲜停战协定在这里签字,板门店扬名于世。 [1]
抗日战争胜利后,南北朝鲜的分界线在北纬38度的三八线。朝鲜战争之后,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才把分界线向南推进到了今天的板门店位置。板门店是朝鲜战争和朝鲜半岛分裂的见证,也是当今朝韩双方最为敏感的前线阵地。
2012年7月22日,板门店被曝光地雷埋设密度居世界第一(故事的起因之一)。
时间
20世纪70年代美国在政治、经济上面临了深刻的危机。美国为了找一条出路摆脱这个危机,在朝鲜半岛比任何时候都加紧进行了侵略战争活动。1974年和1975年,美国在空中、地面和海上分别制造了23800多起和28150多起军事挑衅事件。美国仅在1976年1月至7月间,在板门店共同警卫区对朝鲜进行了400多起敌对行为。
1976年8月18日发生在板门店的“砍树事件”,被朝鲜方面称之为“板门店事件”,韩国称为“板门店虐杀事件”。朝鲜方面认为这是美帝国主义在板门店共同警卫区有计划地制造了板门店事件。
故事发生的时间在70年代左右,该年代最为人知的就是上面所说的板门店事件。影片开头瑞士军官所说的一句话:”干燥的森林,只要有星星之火,整个森林便可能付之一炬。“似乎也隐喻了板门店事件。
本片的叙述方式采用了倒叙的手法,开头发生的故事已经是剧情中期了。近期看过的采用这类手法就是JoJo福音了,其次是最广为人知的碎片管理大师诺兰了。
不得不说,倒叙手法真的很适合悬疑类故事,很容易调动观众的思维,到后期颇有种一起破案的感觉。
故事
中期
我一开始以为苏菲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身份登场的,后来发现其实导演对于旁观者的身份另有安排,苏菲从一开始的想以中立国的身份调查事件,到后面事件逐渐水落石出,开始以同一民族的身份来审视事件,完成角色身份的转变。影片中的苏菲不同阶段对于相框的处理,可能就是导演给我们的暗示。
苏菲的父亲是一个流亡瑞典的北韩战俘,苏菲一开始故意将父亲的部分隐藏去,以中立国的身份参与调查,到后面重新审视起民族。导演对于像瑞士瑞典这样的中立国也进行了一波讽刺,所谓的中立国并不在乎真相,他们对于维持和平的手段就是剧中所说的掩饰真相。导演为什么特意选苏菲这样一名女性来作为中立代表呢?个人觉得对比成分更多一些,开头说苏菲是从1953年以来首位来到板门店的女性,在这样一个剑拔弩张的环境下,导演让我们通过苏菲的视角以一种温柔的方式逐渐撕开残忍的真相。
最早苏菲拜访冲突中幸存的两人时,两人对于真相都是闭口不言,只能通过两人所签署的陈述书了解经过。其中,两位幸存者在面对苏菲的询问时充分的体现了两人的人物特征。北韩方面的吴军士在应对问询时更为冷静,体现了一股老兵油子气质,而李秀赫害怕出错选择装睡。
苏菲在调查时发现,事件中的种种迹象都透露出真相没有那么简单。反常迹象主要有以下几点:
- 从其他军士口中李秀赫前后形象的不一致
- 北韩士兵尸体弹孔(11发)和弹匣数量(10发)不一致,李秀赫用枪习惯不一致
- 李秀赫的女朋友
当逐渐接近事情真相,苏菲根据血液检测推断出李秀赫的枪并非其本人,而是南成植,他也在案发现场时。在上一层的南成植害怕测谎仪导致真相暴露,选择了跳楼自杀。
这个跳楼瞬间的特写,导演采用了反转的方式,表现出了南成植内心之中的内疚与挣扎。这一跳终究是被自己内心的压力所压垮。
此时情节开始回溯,时间拨到较早时候,事实的真相逐渐展开。
前期
这里导演插入了一个并不是故事最开始的阶段,一群美国旅行团在导游的带领下参观板门店,一个人的帽子被吹到了三八线北方的朝鲜方。
这里有几处反差的现象:
- 背景广播里倡导民主的南韩一直在说军人禁止与北韩做任何交流,否则可能会因此判死刑
- 宋康昊所饰演的吴敬必捡到帽子后面带友好表情的还给了美国人
前文中所提到的旁观者角色个人认为更像是这里的美国人,前文在时间部分提到:20世纪70年代美国在政治、经济上面临了深刻的危机。美国为了找一条出路摆脱这个危机,在朝鲜半岛比任何时候都加紧进行了侵略战争活动。1974年和1975年,美国在空中、地面和海上分别制造了23800多起和28150多起军事挑衅事件。美国仅在1976年1月至7月间,在板门店共同警卫区对朝鲜进行了400多起敌对行为。
导演这里用了一个俯视镜头,似乎也在暗示这种关系。美国人拿着相机不停朝北韩方拍摄,南韩将其拦截了回去。
而捡帽子这一幕,在影片的结尾部分又出现了一次,更像是一种回忆,事件的主人公都在拍摄的这幅照片里。
时间拨到更早时候,南韩军人在一次演练中迷路了,误闯入北韩地区,李秀赫在小便过程中与大部队走散,又踩在了地雷上。
这一幕镜头有一瞬间让我联想到1917里士兵在布满花瓣的河里漂流的场景。
一开始感觉李秀赫突然踩到地雷有些突兀,后来得知板门店地区的被曝光地雷埋设密度居世界第一时倒也合理了…
后面李秀赫在纠结的过程中,遇到了北韩的吴敬必和郑友珍,从一开始的让对方滚开到后面凶狠中又带着求饶的说出救救我,颇有些搞笑与可爱。
后面吴敬必帮李秀赫解除了地雷,云淡风轻地抽了支烟,朝着李吹了个口哨,走了。这个口哨影片中一共吹了三次,个人愚钝,没能弄懂,自行体会。
进一步地,在后面两方军队相遇,吴军士出来与南韩军官互抽了支烟,并将兔子归还给南韩。瞥见李也在对面,又吹了一次,李听到在憋笑。
从这可以看出,两方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紧张。
后面两人熟络起来,在不归桥的两端互相扔信进行通信。
直到后面郑友珍搞怪编造了一封信,李秀赫这个愣头青竟然真的去了对面。
郑友珍真的要李留下了…
此后三个人开始了在地窖互相吹牛逼的生活。
其中,吴说了一句:”在实战中,拔枪速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更冷静。“ 为后面埋下了伏笔
接着,南告诉李要是李退役了,会很孤独,然后李就把他介绍给了对面。吴南第一次见面时,吴问了一句暖和吗,南紧张的没有回应,并在后面问李这样会不会违法。
到后面白天吴通过镜子反光,将光线折射到南眼睛上,南彻底了放下了防备,感受到了同族的温暖,对面的人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寒冷。
于是变成了四人的快乐地窖生活开始了。
四人用子弹玩抓石子游戏
互相介绍自己的女友
站岗时互相朝对方吐痰
其中有一段,李想拉吴加入南韩,吴将给的口中的巧克力派吐了出来,眼神瞬间发生变化并警告了李。吴这个人是个很复杂的人,他既保有对国家的高度忠诚,又不完全为其洗脑思想所影响,可能也是他唯一善终的原因之一吧。
几人之间的友谊一直在尽量避免其他因素的影响,从南拍照时对于后面墙上北韩领导人的表情,并让几人尽量凑一起挡住画像就可以看出。
然而在当时那个年代的紧张情势下,几人真的能一直维持现状吗?
直到郑秀珍生日这天,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南给了郑了个生日礼物,郑搞怪放了个屁作为回礼,南开门透气时,吴的长官崔站在了门口…
后期
时间又回到南跳楼自杀的那一刻,导演以南在死前的眼神切回到现在,前面的一切似乎都是南临终时刻的走马灯,他在最后完成了内心的解放。
在后面的审问上,李吴两人相遇
此时的吴还未知道南已跳楼自杀,依然坚称是李一人射杀了另外两人,此时苏菲将南跳楼的视频放给吴,开始问是否认识他,吴低了一下头回答:南韩的傀儡罢了,后面南跳楼可以看到吴的表情:
十分克制的说了一句:这是干什么。(宋康昊的演技确实无敌)
李在苏菲步步说出真相,两方长官对于苏菲的大声质疑下,逐渐趋于崩溃,想要说出实情
吴作为一个哥哥,逐渐意识到问题,刻意制造了混乱,将其打倒在地,避免三人之前的努力白费,导致真相暴露
后面苏菲被停职(因为父亲是流亡到瑞士的前北韩军官),瑞士军官的一句话也暗示了吴这么做的原因:在这里维持和平的最好方法就是掩饰真相。
李来找到苏菲,一是道歉,二是知道了苏菲父亲的身份,对她说了句:很亲切。
最后,苏菲和李达成了交易,李说出真相,苏菲保全吴的安全。
真相
时间回到郑友珍生日那天,吴的长官崔看到南韩人立马拔出枪,李也在第一时间拔出枪。双方属于一触即发的状态。
吴作为场中唯一一个上过战场的人,保持了充分的冷静,劝说双方都渐渐地放下了枪,然而正如开头瑞士军官所说的那样:在战场中任何一点火花都可能燃烧整个森林。此时录音机中放的歌曲突然达到高潮
屋内响起电吉他的声音,一切人性在这电光火石间丧失。崔欲掏手枪被南率先出枪击中,郑颤抖着想要开枪,被南和李开了两枪倒地,李随即转头向吴开枪,连续按了两次,然而手枪卡壳了,李此时的表情可以认为是从本能的开枪逐渐清醒,并不可思议
郑被击中后逼着开了一枪打中了李的腿,南从一开始的闭眼怯懦呻吟,看到李倒地,他又变成了一个士兵,一个杀人机器,眼神变成了麻木与充满杀意
郑身体上的8枪都是他一枪一枪补的,后面枪口依次转向吴和李,最后冲李微微一笑陷入麻木,这一笑不知道是麻木的笑还是杀人后的畅快的笑。
吴此时从手上拿过了他的枪,作为目前场内唯一还能战斗的人,吴如果按照立场本有机会立即杀掉这两人,但是就像他之前的所说的那样,战争中最重要的是冷静,而不是拔枪速度。冷静和拔枪其实也寓意着和平与战争,赢的不是先开枪的那方,而是先能克制的那方。如果你被人举枪连开了两枪,第一行动也会是反击。而吴作为经历过战争的人明白,战场中最重要的是克制,双方你来我往的还击永远都不会有结果。作为老大哥,他伪造了故事开头陈述书所描写的那样,最后在双方士兵的火舌中目送着李被救走。
最后苏菲在医院拜访吴时,知道了郑其实是被李开出的第一个致命一枪,李从一开始就尽量选择性遗忘,避免自己被那罪恶感所吞噬,如今苏菲重新唤醒了他那尘封的记忆,最终也抵不过内疚含枪自杀。
细节
导演在影片里留了很多令人玩味的地方如
- 故事中,北韩的吴是一个稳重的老大哥形象,南韩的李和南都是未经过磨砺的新兵蛋子形象
- 郑为了不让自己的狗被吃掉,让其在不归桥上向南韩跑去,并说南韩才有很多吃的
- 郑一开始让李留在哨所的话和后来李邀请南说的话
- 吴在李邀请进入南韩后两次吃吐巧克力派的行为
不知道我们将来在面对对岸的同胞时是否依然能保持冷静,三八线是否依然存在。